女骑士一时愣住了,她就没见过这么没骨气的魔法师。相当对来说,魔法师这个职业还是比较高傲的,毕竟培养一个魔法师需要学识、岁月,还要专门的魔法学校毕业才会被认可,比起其他的武力职业要麻烦的不少,地位自然就崇高起来。
但陆南可不算是真正的魔法师,一个假货商人还在意脸皮么。
“女侠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“不用解释了。”女骑士打断了他的话,眼神轻蔑,像是在看什么垃圾,“听你这种魔法师多说一句话都是污了我的耳朵,马上从我眼前消失。”她按住骑士长剑,拇指慢慢地把剑推出,发出了剑刃摩擦刺耳的声音,已经暗酝着杀气。
“真不是……”
女骑士不准备给陆南解释的机会,眼神冷冷地扫了他一眼,再无犹豫地拔出长剑,那是一把纯黑色长剑,仿佛是融入了夜色中,快的更是眼花缭乱般的剑技在陆南面前闪过,“嘶啦”地一声,陆南身上那套假冒魔法师的衣服就被分成了细条。
“希维亚王国,星灵花骑士团,卡奈雯。”她报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陆南脸色发白,因为女骑士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,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。
“如果让我在看到你再为非作歹,我一定会杀了你。”卡奈雯面色凶厉,“想报仇的话,随时我可以来找我。”
陆南使劲点头,又猛然摇头,他心里是有苦说不出,眼神瞥过看到诺儿,盼着她说句话来搭救。
诺儿倒是无动于衷,她心里很不高兴,若是有人替她把陆南杀了正好,她也觉得是一件好事,心里就不会再纠结到底要不要亲自去杀死孩子的爸爸。
“滚吧。”卡奈雯本想他反抗一下,也好杀了他,但骑士守则中从不杀无反抗徒手之人。
陆南最烦的就是两种人,第一个是愣头愣脑的骑士,第二个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女人,这两个都占齐了的就是女骑士。面对这两种人,他别无办法,只得拉上马车逃了。
“诶……”诺儿看到女骑士并没有把陆南给杀了,心里忽然又记起来,陆南还欠着她一条蜂蜜羊腿,“骗子!”
她一看陆南架着马车隆隆地跑了,好像是看着自己的蜂蜜羊腿跑了,心下一急就要追上去,可人类这个小孩子的身体,又穿上这么难受的鞋子,根本就追上不上。诺儿忽然想明白了,原来这是陆南的阴谋,就是想赖账啊!
她冷冷地哼了一声,张开了龙之翼,一对纯银色的白翼在诺儿身后展开,仿佛是吸收了月色的光芒,翼骨薄如冰那般脆弱,却闪动起了狂风,汇聚到了风元素。
诺儿一跃从山路上跳下,依着双翼向下飞去,不偏不差的地正好又落到了陆南的马车顶棚上。
陆南又是吓了一跳,马车忽然震荡了一下,仰着头看到马车顶上站着的小幼龙,一脸不愤,好像是她吃了亏一样。
“怎么回来了?”他倒是觉得把幼龙丢给那个女骑士算了,带着这么一条幼龙去旅行,真的是吃力不讨好,就算是有龙族的财宝,找到之前也得先破产不可。
“你跑什么?一定是你想一个人吃蜂蜜烤羊腿对不对?”
“呃……”陆南语塞。
显然幼龙还不明白什么是见义勇为的举动,就把女骑士仍在了一旁,自己又飞了回来。
陆南仰起头,还能看见在女骑士站在山崖上的道旁上看,脸色也很吃惊。
卡奈雯绝没看错,那是龙翼,与其他任何幻兽的翅膀不同,翅膀完美到无任何缺陷,天然就带有龙威。
“是……龙么……”卡奈雯非常不解,她脑海里想不明白,一个那么怂包的魔法师是怎么能对龙种下手的。
难道是什么奇怪的契约吗?
她皱紧眉头,按住长剑在想,要不要追上去,仔细想后,还是算了。就算看起来很年幼,那毕竟是一头龙。
何况目前卡奈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,她的目光看向布塔镇,重新戴上了兜帽,脚下一跃,向着布塔镇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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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塔镇归于一处公爵领,位于三个王国边界,可这处公爵领的独立的,领主没有对任何一个王国效忠,三个国家的商人就很喜欢来到这处小镇,带来了经济的繁华。
往来的人多了,酒店生意就好,本地人喜欢酿一种烈酒,古瑟酒,据说一口喝下去,会觉得有炭火在喉咙里面烧。
一家小酒店里,热闹非凡,规模不算大,但都坐满了人。这种小店一般招待的是熟客,老板和每一个都认识,客人又互相认识,也是一家巨大的信息网,来自四面八方的商人在这种小地方交换有用的情报。
说话喝酒之间,或许就有几千万金币的大生意,但十有八九都是喝醉了在胡扯。
陆南熟悉这里的环境,他的生意也在这里交谈,正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兽人,雪白色的皮毛被刷的银亮,身上穿的是绸缎的衣服,黑色的尾服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兽人提了提眼镜,斯斯文文地说,“小南子,你是转行做拐卖幼女的生意了吗?”
他的眼神看向了,坐在陆南旁边,大口大口吃着蜂蜜烤羊腿的幼龙。
“好久不见,瓦尔基里。”陆南伸出手,“如果是猫儿幼女的话,我可以考虑考虑的。”
瓦尔基里笑了笑,和陆南握手,宽大雄厚的虎掌握紧了陆南的手,都完全把陆南的手掌包裹了进去,不过陆楠也就感觉和猫咪肉垫一样触感:“怎么样?一路上有没有什么损失?”
“五罐蜂蜜,三罐是运给修道院,一罐交税,只有一罐可以卖给你。”
“这么少么。”瓦尔基里皱了眉头,“教会要三罐,太黑了吧。”
“这个是运输,是我帮教会在运蜂蜜,不然我就收购不到蜂蜜了。”陆南说,“幸运的是没什么损失,教会一定是要收到三罐,如果我掉了任何一罐,我连自己买的这一罐蜂蜜都要赔进去。”
“只能卖一罐就太少了,就算现在蜂蜜价格很高,也赚不到多少。”瓦尔基里嗅着鼻子,看到诺儿盘里的蜂蜜烤羊腿,“你倒是大方,对她真好,还给蜂蜜来烤羊腿吗?”
诺儿似乎察觉到什么,瞪了瓦尔基里一眼。
瓦尔基里居然心里一颤,一个兽人居然对一个小女孩感到了一丝恐惧。
“这就是商人的技巧了。”陆南轻笑,压低了声音说:“给教会运输的三罐,我原本是用陶瓷罐子装的,但只要换到金属罐子里再给教会,就可以留下陶瓷罐子和金属罐子之间的重量差。这样就能从三罐里面,捞出一罐。”
“不怕教会发现吗?”
“只要用那种外表精美的铁罐,可以小一点,但一定要精致。教会就看重罐子好不好看,因为是对神的贡品,里面有多少蜂蜜,他们又不在乎,说不定他们自己还偷吃呢。”
“不愧是你这样的人类,真是……真是……”瓦尔基里恍然大悟的样子,不过兽人赞美的词汇用到这里并不合适,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,只好又问:“那么,你就有两罐了吗?”
“一路行商,和教会打交道惯了。”陆南这次声音压的更低,“还有领主税这方面,直接掺水就可以了,因为他们税物收的多,也不知道是谁交的,掺多点水,就是发了霉也不怕。所以,一共是2.5罐蜂蜜,都是质量上好的。”
“老奸巨猾的商人。”瓦尔基里终于想到了形容,“这样的话就差不多了,我会全部收购的。”
“那真是多谢了。”陆南再次和他握手,表示交易达成,“我可是把这两招都告诉你了,有没有什么情报来交换一下呢?”
瓦尔基里沉思片刻:“情报的话,应该是有一个的。”
“什么?”陆南眼睛一亮。
瓦尔基里并不是简单的收购商,他隶属于兽人商行,现在人类对兽人国家是有许多援助和优惠,他们得到的情报会来自最上层的最新情报。
陆南特意把蜂蜜卖给兽人,也是希望可以得到更多交流的情报,对于商人,尤其是旅行商人,情报是第一重要的东西。
“东罗帝国要发行纸货币了。”瓦尔基里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张纸币,大概是10铜币的面额左右,“很快这种纸币会发行到东罗帝国的各个领主,以后和东罗帝国交易、纳税就只能用这种纸币了。”
“实际上这种纸币已经扩散开了,不少国家已经在用了。”陆南对这种纸币并不陌生,他也拿出了一张,面额更大一些,是可以价值1银币的面额,“东罗帝国行动很快呀。”
“第二个情报。”瓦尔基里压低了头,兽人巨大的头颅压在了桌上,嘴都没有动,仿佛是牙齿透出来的声音:“东罗和西罗可能要开战。”
“是么。”陆南面色上并不惊讶,但这个情报却非常重要,已经在心里规划之后的路线。没有那个旅行商人愿意往战乱的道路上走,那无疑是要被抢的。
“你看得出什么意味吗?”瓦尔基里略显得意地问。
陆南摇头,“纸币和战乱?征收战争税吗?”
“你虽然旅行各地,精于各种小花样,但对于战略层面上还不懂呢。”瓦尔基里说。
“那就虚心请教了。”陆南并非因为对方是兽人族,就有轻视。
正好相反,瓦尔基里是人类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,并不是不懂旅行商人的小花招,只是不屑使用。
“战争是需要巨大的金钱来支持的,而就算是集结东罗帝国所有的财富,也不够打一场统一东罗和西罗帝国的大仗,可是这两个国家居然都有准备打算来打统一战争。”瓦尔基里把纸币推到陆南面前,“和这个东西有不小的关系。”
“不停印纸币么?”陆南一挑眉。
纸币制度并不是东罗帝国发明的,早就有其他国家试过了,结果无一都是疯狂加印纸币,导致货币贬值后,变成了一张废纸就没人用了。
“不,正相反。”兽人想压低声音似乎很困难,但周围酒店人多嘈杂,反而盖住了声音,“这次纸币就只发行大概两亿金币的面额,不会多加印,来保证纸币的信用度,不会被贬值。”
“两亿金币?”陆南又问了一遍,确定自己没有听错,“就算是大陆上所有黄金加起来,也没有两亿金币吧?这还不多?”
“因为战争需要,东罗帝国准备退出金币本位,采用大量银币,这样就足够了。”
“不会吧?”
金币本位是以一定黄金来铸造出来的金币,就算是别的国家,用黄金铸造的金币是在全大陆通用的。而小国家大多是用银币位,本身黄金储量就不足,所以金币在小国家的购买力非常高,也是一个大帝国的繁荣象征。
“其他国家并不知道东罗帝国要换成银币本位。”瓦尔基里左右看了两眼,才继续说,“可是一旦东罗帝国因为战争使用银币本位为基础,那些还是用银币直接交换货物的国家就会成为东罗帝国的目标,东罗帝国的纸币在小国的购买力和金币同等,这样东罗帝国既不需要加印纸币,就能用纸币直接换取白银。大量的白银流入东罗帝国后,硬通货就更少了,小国就会更依赖东罗帝国的纸币……”
“用不值钱的白纸换货真价实的白银。”陆南长舒一口气,“这是要强行把各个国家绑在东罗帝国的战争上,这个纸币,还是真没安什么好心。”
“话不能再多说了。”瓦尔基里举起酒杯,“也许事情还没那么糟糕,战争不一定打得起来。”
“但愿吧。”陆南轻轻地喝了一口烈酒,“咳咳……”
果然是像是是炭火在喉咙里面点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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